作者:刘雨涵
作为全国影院复工之后第一部上映的重量级新片,《1917》自8月7日开画以来,前3日票房已经突破3300万,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一镜到底”是《1917》全片的最大亮点,在沉浸式的观影体验中,让人获得了奢侈Vlog跟拍或是大成本VR游戏的既视感。但同时,《1917》也陷入了“技术大于内容”的质疑。作为一部一战题材的影片,在“战争片”的范畴内探讨《1917》的优劣,它的思想深刻程度确实显得单薄。可是如果跳出“战争片”的框架,将《1917》看成是发生在一战背景之下的一部“冒险片”,那么思想上的匮乏便不会成为太大的硬伤。只要技术上足够优秀,谁说内容就不能为技术服务了呢?
导演门德斯的技术高度
在今年的第92届奥斯卡颁奖中,《1917》获得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在内的10项提名,而最终奥斯卡评委却只颁给《1917》最佳摄影、最佳视效、最佳音效三项技术性大奖。《1917》在国内正式上映后,不少观众也有着和奥斯卡评委一样的审美品位,认为《1917》的技术大于内容。有豆瓣网友评价这部电影说,“三星的剧情,四星的表演,五星的技术”。
说起《1917》,肯定要提及它长达119分钟的“一镜到底”长镜头,这似乎成了这部电影的亮点,同时也是被诟病的重点。技术至上,主题先行,思想平庸,人物扁平,为了追求形式而牺牲了内容……这些指责的根源,在于将《1917》过于限定在了“战争片”的框架之内。拿它与斯皮尔伯格的《拯救大兵瑞恩》、梅尔·吉普森的《血战钢锯岭》,甚至是与弗朗西斯·科波拉的《现代启示录》做比较,期待《1917》能够在反思战争和刻画人性方面做出新的表达。如果非要这样严格分类,那么《1917》确实会让人有所失望。而在记者看来,相比于“战争片”的定性,《1917》在本质上更接近“冒险片”。我们可以把电影故事看作一场行程14公里的“荒野行动”,将它看成是像丛林探险、古墓寻宝或者荒岛求生一样的冒险故事,在这样的视角下再来欣赏《1917》,它就会是一部极佳的上乘之作。
“一镜到底”的拍摄如今已不再是稀奇手法,冈萨雷斯的《鸟人》、毕赣的《路边野餐》和《地球最后的夜晚》,都对“一镜到底”有着独到的运用。虽然《1917》同样是伪“一镜到底”,它的最长镜头拍摄时间是8分半钟,但导演萨姆·门德斯在《1917》中显然有着更强大的野心和魄力。他将“一镜到底”首次运用到战争题材中,让主人公全程行进,穿越复杂的地形环境——战壕、荒野、地洞、村落、城镇、河水、树林,并且大部分暴露在野外,同时要维持着阴霾的天气环境,还有从白天到夜晚的转换。其间主人公遭遇了地雷爆破、飞机坠毁、枪击追杀、瀑布漂流等各种历险,可以说是百死一生。电影中所涉及的转场调度、人员配置、镜头衔接、机位运动等,不亚于一项大型工程。萨姆·门德斯曾经在《美国丽人》和《革命之路》中展现过自己的思想深度,这次在《1917》中,他想展现的是自己的技术高度。
反战思想不经意间流露
相形之下,技术上的抢眼让《1917》的内容显得黯淡,但细看下来,《1917》在思想主旨上有着自我的表达,只是在紧张的行进节奏中容易让人一掠而过。
《1917》的另一个译名《1917:逆战救兵》更能概括这部影片的内容。为了让准备进攻的英国部队避开德军设置的陷阱,使1600名英军免于牺牲,上级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而这条重要的命令是由两个年轻的下士奉命传达,他们要穿过敌方阵线的危险区域才能送达,因此这是一场充满绝望和希望的冒险之旅。
影片在多处表达了厌战和反战思想。影片开头,“莫娘”安德鲁·斯科特扮演的中尉用反讽的语气说道,“没有什么比烂绶带更能安慰寡妇了。”男主人公斯科菲尔德用自己获得的勋章跟别人交换了一瓶葡萄酒,因为他觉得勋章只是“一块破锡,没有任何意义”。看着满目疮痍的村落,军车上的士兵说,“打了三年就为了这个,还要把牛都打死,把树砍倒。”虽然他们是挺进的胜利者,但是脸上没有任何喜悦。
战争的残酷更是触目惊心,不需过多的语言就能渲染。刚刚爬出战壕的布雷克和斯科菲尔德走在战后的荒原上,他们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死尸,有的是战马,有的被苍蝇萦绕着,有的抱在一起死去,有的泡在水里。最后斯科菲尔德抱着浮木漂流,花瓣像雪一样飘落下来,暗示着人世间像桃花源一样的美好,可转瞬间斯科菲尔德就要踩着村民们成堆的遗体爬上岸边,这样的反差让他失声痛哭。
《1917》用“冒险片”的方式呈现了“战争片”的主题,不要过于拘泥于影片类型,才能跳出“技术”和“内容”的争论,看到影片的整体质感。(刘雨涵)
长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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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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