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阿加莎,她似乎永远是和悬疑作品连在一起的。这位来自英国的老太太,是全世界最有名的推理作家之一,读者爱她的作品,爱其中引人入胜的结构,也爱那些出其不意的结局,更爱那些人性中避无可避的弱点。
阿加莎结构精巧的作品,毫无疑问非她的成名作《罗杰疑案》莫属。这部创作于1926年的作品,高居史上最经典的一百部推理小说排行榜第12名。要说《罗杰疑案》的魅力在哪里,那无疑有两点,一是其巧妙的写作手法,二则是对人性贪婪的斥责。
罗杰之死发生在一个小镇上,他死于其情人弗拉尔斯太太自杀后。这个有钱的老头在自家书房遇害,与他有过接触的十多人都有了作案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是罗杰25岁的养子拉尔夫·佩顿。
《罗杰疑案》属于大侦探波洛系列,是阿加莎所著侦探小说的主角之一。波洛在破案的过程中有一位名为黑斯廷斯的好友,且一直作为其得力助手存在。《罗杰疑案》中,小镇上的医生谢泼德取代了黑斯廷斯的位置,作为波洛的助手出现。整个小说以谢泼德医生为第一人称讲述,他既作为故事的亲历者,也作为故事的推测与讲述者,以一种精巧的方式呈现着这起杀人事件。
这其实正是《罗杰疑案》最巧妙之处,因为它开辟了一种叙述性诡计的先河,即利用文章的结构和文字的欺骗性,从开头就对读者有所隐瞒,使读者误以为自己依然是跟随侦探的视角切入整个案件,殊不知自己其实是跟随犯罪凶手的第一人称角度,既揭开案件,又迷失在案件中。这种叙述方式,对阿加莎无疑是不小的挑战,因为必须谨慎处理才能避免掉入写作的陷阱中,因此这类叙述方式在整个文学史上都并不多见。
读《罗杰疑案》之前,如果不提前做功课,很容易就会被凶手带入歧途,在这种有所隐瞒但又看似坦诚的表述方法之下,小说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了作案嫌疑,读者尤其容易将目标放在拉尔夫·佩顿身上,但读到最后才会恍然大悟,如同云雾缭绕之下突然见月明,大大增加了小说的趣味与可读性,这是其结构的最引人入胜之处。
这种诡计性的叙述,除了在结构上的精巧,在主题上也更加深刻。谢泼德医生无论在案件中还是案件外千方百计的隐瞒,皆是为了他的贪婪。他由于医生的职业,得知了一年前去世的弗拉尔斯先生是被弗拉尔斯太太毒死,便利用这一条件敲诈勒索弗拉尔斯太太长达一年,最终导致其忍无可忍选择自杀。生活条件并不差的谢泼德医生,无论在镇上还是在罗杰先生那里都有着不错的名声,甚至除了波洛,没人怀疑到他的身上来。这样一个口碑良好的医生,却在人性的一念之差间,因贪婪的作祟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回到案件刚刚发生之时,似乎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作者甚至细细分析了凶手可能的作案动机,无一不是为了钱财——拉尔夫为了还赌博欠下的债务,罗杰的弟媳·艾克罗伊德太太和女儿弗洛拉为了支付昂贵的支出,女管家拉塞尔为了跟罗杰结婚以成为富家太太……围绕在富豪罗杰身边的,每个人都惦记着他的钱财。
但这些人为什么没有成为那个罪大恶极的凶手呢?有时候,作恶只在一念之间,人人都可能成为那个贪婪的谋杀者。在这些所有人中间,只有医生拔下了那把罪恶的匕首,插进了罗杰的身体,贪婪战胜了理智。
几乎所有的谋杀案背后,都有一桩桩利益的诉求与冲突,有人为了金钱谋财害命,有人为了地位成为魔鬼。比如,电影《利刃出鞘》中,凶手又何尝不是为了巨额的遗产企图谋杀小说家哈兰,剩下活着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关心哈兰的人,他们关注的焦点只有财产的分配,自己的利益。
阿加莎写推理小说属一流,对人性的窥探更是一流,她笔下的人性贪婪又真实。当真相被剥开,当罪恶被凝视,那些谜底里暗藏的贪婪,又该何去何从。(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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