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24烈士》李乾煜
◆徐佳和
在杨浦滨江毛麻仓库内开幕不久,“曙光——红色上海·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主题艺术作品展”就迎来了观展高潮。观众的耳边响彻的是《义勇军进行曲》的雄壮旋律,身处于黄色飘带“乐谱”的围绕中。当观众通过由上百个金属框架结构和光控形成的通道,举头望见烈士的肖像,行走时脚下的金属碰撞,犹如脚镣之声,象征着革命之路,是经过千锤百炼,泣血涕泪铺造而成。细心的观众还会发现,毛麻仓库的整个外体建筑用56根金线以放射状的形式覆盖了整座楼体,就像黎明之际闪耀世界的第一缕曙光……装置艺术,这种当代艺术的典型语言,充分运用到了这场艺术展览中,以此挖掘和表达上海重要的红色历史记忆,用新的技术、新的语言、新的手段把党的光辉历史讲深、讲透。
这类什么也不需要阐释,只需要观众去现场感受的艺术方式,往往更能调动起观众内心的真实情感,与作品直接交流,从而产生自身的时代观点。
由青年书法家胡奇峰临摹的革命者张恺帆在龙华监狱墙壁上所写下的狱中诗名句“龙华千古仰高风,壮士身亡志末穷。墙外桃花墙里血,一般鲜艳一般红。”现代的书法家故意用做旧的泛黄纸张与旧时监狱里的黑白照片并置,虽然书法属于传统艺术范畴,老照片里的腥风血雨也早已远去,但是,两者在这一刻的相会却叠加出了一种时空交错之感——都是青春的书写,飞扬与壮烈,沉郁与怀念,在墙面上形成了充满创新的记录和表达。
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在1863年写过一篇题为《现代生活的画家》的重要文章,他告诉了人们,美不仅包含了隽永不变的东西,也应该包含与现实环境相关联的元素,而艺术,作为一种美学表达,应当反映出它的时代、潮流、道德和情绪。这种对于当下生活经验的记录,作为一种艺术现代性的具体表现成为20世纪艺术创作的一大特征。因此,我们今天看到的艺术,包括当下艺术家们创造的绘画、雕塑、摄影、装置、行为、观念和新媒体艺术,都是新时代里艺术家对于自身感受的个性表达,随着现代生活的不断丰富,还有各种各样还没来得及被命名的艺术类型,将随着新的技术和新的观看方式的出现,被纳入到当代艺术的麾下。
去解释艺术和给某一件作品下绝对定义是一件难以完成,也不该为此苦恼的事,而当代艺术家所做的工作,有时候就是替我们说出了一些连我们自己都没发现的问题,或者是表达出了一些深层隐匿的情绪。
也许当代艺术作品的出现,都是一次对于观众智力和审美的挑战,这就是我们为何喜欢用“有趣”“具有挑战性”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一些当代作品,而不再是用美与不美、好看与否、精致不精致这样的标准来评判今天的艺术实践结果。很多时候,艺术品变得不再美丽,人们被历史上曾经的黑暗所激怒,就在其中流露出来。
以“曙光”展中体量最大的雕塑作品《龙华24烈士》为例,长4米,宽2.2米的雕塑整体以暗红色呈现,时间凝固在24位烈士集体面对死亡的至暗一刻。作者李乾煜有如国画大写意般的技法,模糊了人物的面容和表情,生命最后一瞬间倚靠在一起的英雄几乎难以分辨出彼此的身形,他们仿佛是从泥土中挣扎而出,又好像与脚下的土地融合在了一起。整个作品充满了狂风骤雨横扫而过的力量和作者喷薄而出的愤怒,以至于站在雕塑面前的观者,分明感受到了被几种糅杂的情绪压抑和鞭策,有透不过气来的窒息之感。但是,《龙华24烈士》有着明显区别于人们惯常思维中的雕塑所应该有的模样——缺乏细腻逼真的面部表情、优雅精致的衣袂曲线,因而,甚至有观众现场悄悄地提问:《龙华24烈士》是不是“未完成”?
所以,当我们为一件看不懂的当代艺术作品感到烦恼时,有时并不是因为它付诸了抽象的概念,或是因为艺术家采用了一种陌生的表达方式,而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或者说曾经,就比我们想象得要更复杂一些。
用当代艺术语言讲述党的光辉历史,与面对国画油画直观感受不同,它更多地调动观众的各方面感官,需要观众自我情感的投入与切身体会的抒发,这也正是红色历史与现代观众的契合点所在。
当代语言
表达
百年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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