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经济增速放缓,金融监管趋严,我国中小银行一直面临资本紧张问题。当前,我国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4.21%,总体满足监管要求,但部分中小银行面临资本充紧张甚至考核不达标的严峻局面。在经济放缓和疫情双重冲击下,今年中小银行资本充足率下降更加严重。截至6月末,17家城农商行资本充足率低于11%,8家资本充足率低于10.5%的监管要求,数量分别较2019年末增加了6家和1家。上半年,48家城农商行资本充足率下降超过1个百分点,13家下降超过2个百分点,最大的降幅达8.36个百分点。
中小银行不良增长快,上半年商业银行新增不良贷款中,有48%来自城农商行。此外,风险抵补能力弱,释放存量拨备转增资本的空间小。因此,对于资本的需求更加迫切。值得注意的是,当前中小银行内源性资本补充能力削弱,靠自身积累难以有效补充资本。而外源性补充渠道的使用门槛、便利程度等方面对于中小银行而言仍然不够友好,偏高的融资成本也会吞噬利润。今年在多项政策支持下,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工具的发行规模大幅增长,但补充渠道仍待有针对性地优化。
一、中小银行资本充足情况现状分析
过去几年来,我国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呈稳步提升态势,各类型银行存在分化,国有大行和股份行资本充足率有较大上升,而城商行和农商行未见改善。2014年3月至2020年6月,我国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从12.13%提升至14.21%,提升了2.08个百分点,其主要原因是国有大行和股份行的资本充足率有较大提升,同期分别提升了3.36和2.37个百分点,而城商行资本充足率仅提升0.66个百分点,农商行资本充足率更是不升反降,下降了1.06个百分点。由此可见,中小银行资本充足情况在过去几年并未得到改善,甚至有所恶化。
目前我国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4.21%,其中国有大行资本充足率为15.92%,抵御风险能力较强;股份行、城商行和农商行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92%、12.56%和12.23%,总体满足监管要求。但部分中小银行面临资本充紧张甚至考核不达标的问题,在经济放缓和新冠疫情冲击下,中小银行资本充足率下降更加严重。
2020年半年报显示,共有190家城商行和农商行披露了资本充足率数据,最高水平为22.81%,最低水平为4.85%。其中,17家资本充足率低于11%,8家资本充足率低于非系统重要银行10.5%的监管要求,数量分别较2019年末增加了6家和1家。资本充足率最低的是贵州乌当农商行,仅4.85%。此外,山东阳谷农商行、贵阳农商行、锦州银行、山东荣成农商行、山东郓城农商行、烟台农商行、辽阳银行资本充足率亦不达标。资本充足率最高的是福建漳州农商行、安徽马鞍山农商行、佛山农商行,均在20%以上。此外,有37家介于15%至20%之间。
农商行资本充足率下降最严重。银保监会数据显示,上半年农商行资本充足率从13.13%降至12.23%,整体下降了0.9个百分点,明显大于商业银行0.4个百分点的降幅。根据有效披露数据显示,上半年共有140家城农商行资本充足率下降,其中48家下降超过1个百分点,13家下降超过2个百分点,下降最大的是大兴安岭农商行(8.36个百分点),其次是山东阳谷农商行、山东沂水农商行、青海大通农商行、福建南安农商行等,均下降超过3个百分点。
二、未来中小银行对于资本的需求更加迫切
资本对于银行稳健经营起至关重要的作用,稳健经营也是资本充足的必要前提。今年以来,新冠疫情暴发给我国实体经济带来明显冲击,且随着风险进一步向银行系统传导,其经营业绩和资产质量面临较大挑战。中小银行肩负着服务小微企业和区域经济的任务,但运营管理能力较低,资产负债基础薄弱,且面临大行下沉竞争和数字化转型难等问题,问题更加严峻。
中小银行业绩降幅大,不良率高,风险抵补能力弱。2020年上半年,我国商业银行净利润同比下降9.4%,其中农商行同比降幅达到11.4%,城商行受上年同期低基数影响降幅较小。此外农商行、城商行不良贷款比例分别为4.22%和2.30%,高于行业水平;不良贷款拨备覆盖率分别为118.14%和152.83%,明显低于行业水平,且降幅很大,其中农商行已不能满足监管要求。而在风险暴露的过程中,中小银行成为不良贷款的主要来源。当前商业银行不良贷款余额中,城农商行占比43%,而资产占比仅26%。上半年商业银行新增不良贷款中,有48%来自城农商行。
未来中小银行对于资本的需求会更加迫切。业绩下滑严重的中小银行造血能力差,内源性资本补充能力降低。而不良贷款通常需要银行通过占用当期经营利润计提拨备来化解,因此不良率高、不良增长快也将影响资本水平。此外,拨备覆盖率过低的中小银行,无法释放存量拨备转增资本,反而需要占用资本增加拨备。根据半年报披露的有效数据,报告期末有12家城农商行拨备覆盖率低于150%。考虑到很多银行未披露相关数据,实际不达标的银行数量或更多。2019年底数据显示,有29家城农商行拨备覆盖率低于150%,其中最低的不到40%。
三、内源性资本补充能力削弱,外部渠道待进一步优化完善
银行补充资本的方式有内源性和外源性两种。内源性主要是指留存收益,对很多中小银行来说几乎是唯一的资本补充来源。但上半年受疫情冲击,中小银行内源性补充资本的能力被削弱。
浙江瑞安农村商业银行(下称瑞安农商行)整体资本较为充沛,目前未出现资本紧张情况,不过其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留存收益)是我行近几年唯一的资本补充渠道。但目前的问题是我国经济处于下行周期,资产息差收窄、资产质量承压,导致盈利能力明显下降,2020年受疫情影响,我行的息差将进一步收窄,6月份较年初下降了0.2个百分比,利用留存收益补充核心一级资本的效果减弱。预计这一态势仍将维持一段时间。”此外,浙江上虞农村商业银行(下称上虞农商行)调研显示,“2018年、2019年和今年上半年靠自身积累分别补充资本4.79亿元、4.21亿元和1.70亿元”, “资本积累增速放缓”。
外源性资本补充对于提升资本充足率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主要渠道包括发行普通股、优先股、可转债、定向增发、永续债、二级资本债等。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外部资本补充渠道十分丰富,近年来监管层也出台多项鼓励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政策,永续债、二级债等资本工具获得更广范围的推广和落地,但是对于中小银行而言,利用这些渠道仍然有较大困难。
数据显示,在各种资本工具的运用中,中小银行融资占比很低。2019年商业银行永续债发行总额达到5696亿元,但其中城商行仅有146亿元,占比2.56%;农商行发行额为零。在2019年二级资本债发行总额中,城商行占比18.4%,农商行占比3.26%,整体仍然偏低。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由于这些渠道的使用门槛、便利程度等方面对于中小银行而言仍然不够友好,而偏高的融资成本也会吞噬利润。调研中,瑞安农商行表示,二级资本补充工具发行的“主要难点在于补充成本较高,会进一步吞噬利润;且二级资本债发行手续较为繁琐,无法缓解一级资本补充的压力。”另外,“尽管增资扩股手续方便,但按目前的分红比例(目前一般最高不超过15%)来看,补充成本最高;且随着利率市场化步伐加快,盈利增幅和资本收益水平下降,增资扩股的便利性将大打折扣。”
2020年以来,监管层加快中小银行深化改革和资本补充步伐,在更多相关政策支持下,今年前7个月城商行永续债发行额达496亿元,占商业银行发行总额的比例达到了14.61%;农商行也发行了25亿元永续债。此外,今年中小银行永续债发行利率也较去年有所下降。自身需求迫切叠加政策环境趋好,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工具的发行规模或将继续暴发。为进一步支持中小银行补充资本,相关政策仍需要针对中小银行的困难进行优化完善。接受调研的一家农商行建议监管部门改进资本工具发行审批工作,简化资本工具发行审批流程,同时在发行时间、审批额度内等方面允许银行有更宽裕的自主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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