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浪奇(000523.SZ)真实的情况远超想象。
这家近期爆出5.72亿元存货失踪的老牌日化公司在第三季度计提各项资产减值准备12.09亿元,涉及应收款项、其他应收款、存货等。巨额计提下,广州浪奇前三季度亏损扩大至11.70亿元。
-11.70亿元对广州浪奇意味着什么?自1993年上市至2019年,广州浪奇累积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才5.34亿元。
“应收、预付、存货,贸易里的三项资产全部出了问题,说明这家公司贸易业务本身很有问题。有系统性造假嫌疑。”一位大宗商品从业人士对界面新闻表示。
这并非全部。在这场“扫雷”中,还有更多未知雷区待查。
问题仓库上升至6家
9月底,广州浪奇自曝5.72亿元存货不翼而飞,自此揭开冰山一角。
目前,广州浪奇发现的问题主要涉及两方面,均直指贸易业务。
第一部分,与贸易业务仓库存货相关。
广州浪奇表示,已掌握证据表明贸易业务第三方仓库部分存货存在账实不符的情形。(具体参看《【深度】广州浪奇“罗生门”:消失的库存背后还有多少“虚假仓”?》)
贸易业务中,账实不符的第三方仓库存货金额及其他账实不符已发出商品金额合计8.67亿元。其中包括5.72亿元失踪的瑞丽仓与辉丰仓,还有2个四川仓库,2个广东仓库,和其他账实不符已发出商品。
自此,公开信息显示的广州浪奇及子公司贸易仓库共10家,其中问题仓库升至6家。
基于审慎性原则,广州浪奇对相关第三方仓库相关存货金额转入待处理财产损益,并全额计提减值准备。
广州浪奇部分真实性存疑的存货
第二部分,涉及贸易业务的应收和预付账。
截至2020年9月30日,广州浪奇贸易业务应收账款账面余额为30.66亿元,逾期金额为26.35亿元,贸易业务预付账款账面余额为16.42亿元,账龄超过90天的金额为9.61亿元。
这组合计约47亿元的数据足以表明广州浪奇未来可能发生更大危机。“如前述逾期应收账款、预付账款长期不能收回或无法取得追偿,公司可能在2020年度或未来会计期继续计提较大金额的坏账准备。”广州浪奇表示。
这约47亿元的应收账款和预付账款数据均由贸易业务产生。
目前,广州浪奇前期贸易业务存在一定风险尚待核实。基于审慎性原则,广州浪奇于三季度对江苏中冶化工有限公司(下称中治公司)、江苏保华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下称保华公司)、广州市亚太华桑贸易发展有限公司(下称亚太华桑)三家客户对应应收账款单项计提坏账准备,单项计提金额合计为2.63亿元。
第三季度,广州浪奇应收账款坏账准备合计计提3.42亿元。
此外,“账龄超过90天的9.61亿元预付账款基本也可以判断为逾期了,未来大概率也是要计提的。照这种趋势,还没逾期的预付账,部分也可能慢慢逾期。”大宗商品贸易从业人士张文对界面新闻做出上述判断。
张文甚至大胆推测,计提的8.67亿元存货有可能是逾期预付账款操作变更而来。
“预付款后采购未收到货物,超过90天,为了掩盖逾期的事实,让仓库配合出具收货仓单凭证。部分预付账就被做成了存货。本来无一物,一盘查就成了消失的存货。”张文表示。
他进而强调,“这是极有可能的,这样才能解释虚假仓单的由来。若真是如此,真实性存疑的存货应该加入逾期的预付账中。”
双重身份——供应商和客户方
拔出萝卜带出泥。在张文看来,一个虚假贸易牵涉部门众多,广州浪奇、仓库方、供应商、客户,任何一方都无法免责。
供应商、客户责任已有迹可寻。
首先,目前已暴露涉及广州浪奇上下游产业链公司的有43家(不同仓库涉及公司未去重)。
在问询回复函中,广州浪奇披露了大量交易细节。以辉丰仓为例,广州浪奇与辉丰仓签订4份合同,约定将货物储存于辉丰仓,库方负责货物入库验收及保管。2019年、2020年公司一共发生54单采购或销售业务涉及辉丰仓,涉及上游供应商4家、下游客户11家。
广州浪奇控股子公司广东奇化化工交易中心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奇化公司)与辉丰仓签订合同2份,奇化公司一共发生6单采购或销售业务涉及辉丰仓,涉及上游供应商1家、下游客户2家。
瑞丽仓贸易发生更为频繁。广州浪奇与瑞丽仓所属公司鸿燊公司2017年开始合作,公司一共发生148单采购或销售业务涉及瑞丽仓,涉及上游供应商11家、下游客户14家。
这仅是2家仓库涉及的上下游企业,还有新增的4家问题仓库,会牵涉更多的上下游企业。
广州浪奇已有证据证明存货账实不符。若事实真如辉丰仓所述没有合作、如瑞丽仓所述没有货物,那么,围绕着虚假库存的40余家企业和过往超过200单交易就成了“演戏”。
由于公司相关人员涉嫌刑事犯罪,公安机关正在对相关事实开展侦查工作,广州浪奇未公开大宗贸易业务客户、大宗贸易供应商等具体的敏感信息。因此,对8.67亿元并不存在的存货,具体哪些企业参与其中,也不得而知。
其次,广州浪奇贸易业务的前五大客户和前五大供应商,多家拥有双重身份,即同为客户和供应商。
广州浪奇披露的信息显示,近三年其贸易业务主要供应商与客户存在部分重合的情形。
2019年广州浪奇前五大供应商和前五大客户中,去重后的9家公司中有5家公司既是公司供应商又是客户。2018年,去重后9家公司中7家有双重身份,2017年同样如此。
“这种情况不太合理。”张文告诉界面新闻,大宗贸易业务中有几种出现既是买方又是卖方的情况。
第一种,买的是上游原材料,卖出的是加工后半成品或成品。这属于正常交易。
第二种,两家公司之间就同一种大宗商品交易就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双方就商品未来价格走势做对赌,这样风险也很大。赌错行情有赔付风险,杠杆又会放大赔付风险,赌对了也有对方无法兑付风险。”
第三种,不停地买卖交易,刷单做大贸易规模,营收相应增加。
“尽管不排除存在买方卖方重合有正常现象,但像广州浪奇这种有双重身份的客户数量众多,贸易业务出问题的应收、预付、存货金额巨大,那这就不是正常的了。”张文表示。
“当然不合理,这就是关联交易,就是行业内的刷单。”仓库行业人士刘叶的态度更明确。
广州浪奇未公开客户信息,不过有家公司十分特别。
2019年广州浪奇贸易业务第一大供应商与第三大客户为同一家公司(下称A公司),也是唯一一家同时出现在2017年和2018年的前五大供应商和客户名单中的公司。
广州浪奇与A公司的业务往来规模巨大。2017年,A公司是广州浪奇贸易业务第一大供应商,并身兼第三大客户。广州浪奇向其全年采购金额高达21.13亿元,销售6.04亿元。
2018年,A公司掉至第三大供应商,广州浪奇对其采购金额缩水一半至10.55亿元,同时是第五大客户,销售金额4.70亿元。
2019年,A公司又上升为第一大供应商,采购金额为10.71亿元,销售金额6.21亿元。
这三年,供应商前五名单基本稳定,但客户名单每年有较大差异,只有A公司一家公司稳居客户名单前五。近三年双方每年交易额均超过15亿元,在广州浪奇百亿贸易业务规模中举足轻重。
从买卖合同具体物料类型来看,A公司是销售和采购不同的物料,因此排除第二种对赌交易。
不过,张文称,买卖物品不同,也不能证明存在完全合理。“企业可以再借助第三方、第四方等多个公司轮转,让货再回来,或分散或错配来完成刷单。”
在广州浪奇这一事件中,张文称异常之处在于,提前付出预付款,未收到货,逾期后还在预付。给下游发货却收不到钱,形成应收账款,应收账也逾期。“卖货收不到款,还提前付款来买货。如果上下游还是同一家公司,那问题就很大了。”张文表示。
张文还提出一种可能性。“如果一家公司找大量小公司同时做上下游,形成预付和应收账逾期。小公司们先拖着,在承担了大量债务后,违约再来一个宣告破产,这部分逾期的预付和应收账也就成了坏账。坏账计提,窟窿就这样处理掉了。这些下游小企业可能交易规模不大,也大概率存在部分空壳公司。”
张文提及的可能性已有现实案例,上述计提涉及的中冶公司、保华公司已还款能力不足。
广州浪奇表示,两家公司使用其开出商业承兑汇票进行质押贷款,但无力偿还相应款项,同时,公司对中冶公司、保华公司存在应收账款。广州浪奇于2020年9月17日收到江苏省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下发的《执行通知书》,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却证明中冶公司、保华公司的还款能力不足。
显然,在中冶公司、保华公司上就出现了广州浪奇应收逾期和预付逾期共存的“怪现象”。
“采购、销售都有,”保华公司的相关负责人对界面新闻确认了其与广州浪奇存在贸易往来。
界面新闻还发现,这两家公司存在较强关联。
通过天眼查查询到这两家公司之间并无任何关联,但蹊跷的是二者工商登记资料留的5个联系电话有4个是相同的,包括2个手机号和2个固定电话。
上述保华公司人士否认两家公司是同一家公司,称“找人注册的时候,留的是这个号码。”
不过,相同的电话并非全是代理公司,其中一个重复电话就承认自己是中冶公司的员工,他还对界面新闻表示,“我只是个普通员工,所有事情一概不知,你要找领导。”言外之意,也否认自己是工商注册代理。
虚假贸易——广州浪奇和仓储方
除供应商、客户外,在这场“游戏”中,广州浪奇自身、仓库方等的问题也不少。
从时间线上看,瑞丽仓最高库龄天数420天,意味着广州浪奇的虚假业务至少始于2018年。然而,广州浪奇先后两家审计机构都认为,审计程序已充分适当。
问题究竟何时出现呢?中间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广州浪奇表示,2019年11月及2020年1月,公司相关人员及审计机构在年度审计工作中,未发现账实存在重大差异,或存货存在明显异常的情况。
广州浪奇审计2017年度审计机构立信会计师事务所说明,“我们认为针对存货科目所获取的审计证据是充分、适当的。”
广州浪奇2018、2019年度审计机构中审众环会计师事务所说明,“我们对存货采取的审计程序已获取了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
出现这种情况,刘叶认为正常,他对界面新闻表示,“审计公司不会盘点实物,只会看单据是否齐全。这里仓库方应该是配合做了单据。”
刘叶称,这些仓单有真假之分。假的情况,就是印章不一致,即辉丰仓自述情况。
真实仓单则说明法人章是真实的。仓单出具人是仓库的制单部门,在仓单上盖章后,在仓库的系统里或显示,或不显示。
系统显示,就是仓库主的公司行为;系统不显示就有可能是仓库员工个人行为,但即使是个人行为,盖上公司印章后,也变成了企业行为。
“不论是仓库从法人层面盖章,还是仓库员工私自用章。这种仓单是有效的,可以当作有价证券。”刘叶表示。
但“货物做进系统了,并不能代表货物真实存在。”刘叶称,这也是虚假仓单。瑞丽仓即是如此。
广州浪奇已发现内部存在个别盘点记录缺失、盘点人员签字不规范等情形。公司相关人员5月开始去瑞丽仓现场盘点,被告知无法配合;8月去辉丰仓,无法进入仓库内。相关人员多次前往瑞丽仓、辉丰仓均无法正常开展货物盘点及抽样检测工作,却被告知无合作。
9月23日、24日,广州浪奇组成存货清查小组前往仓库方了解情况,两仓库的法人代表均否认保管有公司存储的货物。此后便开始了对其他8家贸易仓库的走访核查。
“仓库方配合做了虚假仓单,责任主体成了仓库方。”刘叶表示。
除仓库外,虚假仓单出具还需要物流方配合。刘叶称,企业货物流入库,需要物流方出具运输信息和货物交收信息,物流部有核对货物的职责。这有可能是第三方物流公司,也有公司内部的物流负责人。
那么,广州浪奇公司层面对问题贸易业务是否知情呢?“这涉及的不是几千万,而是几十亿规模,公司不会一直不盘点如此大规模的业务。”张文认为。
从广州浪奇内部来看,虚假贸易牵涉的可能不只某几位员工或独立的某个部门。“整个链条环环相扣,包括贸易、法律、财务、交收、仓库,甚至法人签字等,几乎所有环节都会参与进来。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风险就会暴露。”张文对界面新闻表示。
刘叶也有相似的观点。在他看来,一份假仓单的出具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仓库和物流部有人配合即可。但这仅仅是个案。类似广州浪奇涉及应收预付逾期数十亿元,多个仓库库存账实不符,那是公司层面贸易业务整体出现问题,涉及的部门很多。
“2020年能盘点出问题存货,不代表之前发现不了。在这场贸易中,广州浪奇是中心环节,有较强话语权,上下游小公司来配合操作。”刘叶表示。
广州浪奇称,针对贸易业务涉及的存货风险、应收预付等债权债务、公司相关人员涉嫌刑事犯罪的有关事项,公安机关、监察机关等有关部门已介入侦查,公司聘请的中介机构对相关情况也在核查过程中。
至于为何会出现虚假贸易和账实不符的存货情况,造假的动机何在?张文称,行业内出现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性。
首先,大概率与“赌行情”有关。通过加杠杆与人就大宗商品走势对赌,容易出现巨大亏损。
一旦亏损形成,就会出现以新合同取代旧合同等虚假仓单的方式,在账面上把窟窿补上。就可能出现货物空转。
“比如说赌行情失败亏了1亿元,企业做成另一个企业的虚假仓单,这1亿的资产的账面体现。链条太长,涉及金额过大,贸易空转已经转不起来了。之后这笔钱就成了逾期款,再以坏账的方式计提掉。”
其次,贸易前期有通过刷单的方式扩大企业贸易规模,也有可能是为背后配套的供应链金融服务。
重大诉讼未提示风险
界面新闻发现,广州浪奇至少在2018年就有发现具体贸易业务风险,却未披露过相关风险。
比如广州浪奇计提坏账的三家公司之一——亚太华桑。资料显示,二者交易较为复杂,还涉及到数位第三方。
裁判文书网披露了三份与广州浪奇有关的抵押合同纠纷民事判决书,其中涉及了广州浪奇的2.2亿元贸易金额的抵押担保。
判决书显示,广州浪奇与亚太华桑2017年1月1日签订了《工业原料买卖协议》,约定亚太华桑向广州浪奇采购约2.2亿元的货物。
1月13日,亚太华桑代表广州彦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彦宏公司)与广州浪奇签订《房地产抵押合同》,将彦宏公司房地产作为2.2亿元交易的抵押物。广州浪奇上诉要求彦宏公司协助办理不动产抵押登记。
彦宏公司在陈述时称,亚太华桑非彦宏公司大股东,抵押合同无效,原法人代表越权代表,彦宏公司毫不知情。“浪奇公司不仅未尽合理注意义务,甚至有与小股东亚太华桑公司、陈松彬恶意串通之嫌。”
法院查明后认为,“彦宏公司与广州浪奇签订的《房地产抵押合同》没有签订时间和地点,没有经彦宏公司股东会决议”。彦宏公司前法人代表擅自以公司名义用不动产为小股东亚太华桑的市场行为抵押担保,抵押风险巨大,前法人代表和亚太华桑具有明显恶意,并驳回了浪奇诉讼请求。
广州浪奇自称,浪奇公司注册资本为6.28亿元,该项债权已超过其注册资本的三分之一,公司利益严重受损。不过,广州浪奇并未止损,“浪奇公司仍持续给亚太华桑公司供货。”
与非权利方签抵押合同、合同无时间日期地点、未收到货款还持续供货……整个事件也暴露出,广州浪奇与其上下游公司贸易业务交易模式存在大量不合理之处。
此案2018年11月9日立案,一审判决在2019年6月,二审判决在2019年10月。
2019年广州浪奇年报显示,“本报告期公司无重大诉讼、仲裁事项”。直至2020年8月广州浪奇才披露与亚太华桑之间的仲裁事项。
此外,诉讼信息显示,多家金融机构也已卷入广州浪奇贸易“黑洞”。
在广州浪奇诉中冶公司、保华公司的同时,2020年5月9日,广州浪奇、中治公司和广州浪奇子公司江苏琦衡农化科技有限公司(下称琦衡农化)等,广州浪奇、保华公司和琦衡农化等同时作为被告被江苏张家港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崇川支行起诉。案由为金融借款合同。
博时资本也对广州浪奇提起诉讼,于2020年10月19日立案,案件正在审理之中。
新高管层主动爆雷,叫停贸易业务
界面新闻多方了解到,广州浪奇积压的大雷此时爆发并非没有原因。
近一年多,广州浪奇从董事长、总经理,到财务总监、董秘等关键岗位人员均出现大“换血”。
原董事长傅勇国于2019年5月28日因工作原因辞职,并不再担任任何职务。原财务总监、财务负责人王英杰2019年10月28日因到法定退休年龄而辞职。
广州浪奇原总经理陈建斌2020年4月27日卸任总经理一职,拟调任广州轻工工贸集团有限公司任职。随后7月30日陈建斌卸任副董事长、董事、战略委员会职务,黄强卸任战略委员会、独董职务,王丽娟卸任审计委员会召集人、独董职务,王志刚卸任董秘一职,还有廖健、李云、符荣武、李峻峰等共8人集体去职。
高管变更后,广州浪奇的“黑洞”渐渐显现。
有内部知情人士对界面新闻表示,捅破广州浪奇贸易业务事件是新任管理层有意为之。“越早捅破对新高管层越有利,我们也能理解,毕竟这并非新管理层的责任。谁也不希望接手就是一堆烂账。”
一位参与广州浪奇调查事件的第三方也告诉界面新闻,“我们沟通的结果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尽量详细。本来这个事他们没什么责任,遮遮掩掩反而不好。”
该人士称,广州浪奇现在考虑的一方面是合法合规地把事情披露出来,另一方面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暴露越充份,解决得越彻底。”他称。
他还透露,追责肯定是有的。“广州浪奇披露的信息已经很清楚,监察委、公安等都已介入,涉及的人员也是广州浪奇主动送进去了。”
界面新闻11月1日致电广州浪奇上任副董事长、总经理陈建斌欲了解其在任时贸易业务情况,陈建斌表示现已离职,不在任,不方便回答任何事。
值得注意的是,自去年底以来,广州浪奇主动有序退出低效益的贸易业务,降低大宗贸易业务占比。此外,对部分客户从原来的赊销形式改为款到发货形式,对部分供应商从原来的预付采购模式改为货到付款形式。
在广州浪奇第十届董事会第三次会议上,还通过了一条调整公司架构和相关部门职能的议案。调整后的职能部门设置为“五部一室一处一中心”,分别是财务部、人力资源部、审计内控部、法务合规部、商务拓展部、公司办公室、董事会秘书处、技术中心。
可以看到,供应链管理部被取消,同时广州浪奇已叫停相关贸易业务。
这些措施能否帮助广州浪奇填补黑洞,现在没有答案。
广州浪奇
系统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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