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高峰】居住在荷兰北部的弗里斯兰人特别喜欢冰雪，但他们也以坏脾气出名。有一句形容他们的话非常有诗意：当天寒地冻时，弗里斯兰人就融化了！也许这句话适用于所有在冰雪中欢天喜地的荷兰人。今年初笔者在荷兰经历了代号“达西”的暴风雪，它连续7天“冰封”荷兰。恶劣的天气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一些不便，但看到荷兰人男女老少在冰天雪地里尽情嬉戏玩耍，我意识到这些不便不过是冰雪狂欢节的“门票”而已。

享受冰雪之乐的荷兰一家人。高峰摄

暴风雪在荷兰挺稀罕

荷兰地处西北欧，纬度与中国黑龙江省接近。但也许是毗邻北海的原因，这里的冬天并不冷，平均气温3.4摄氏度。最冷的冬季是1963年，平均气温零下3摄氏度。有气象记录以来荷兰最冷的气温是1942年1月27日在Winterswijk(荷兰语意思是“温特的居住地”)测得的零下27.4摄氏度，据说那天晚上许多荷兰人是穿着大衣上床睡觉的。

近年来荷兰降雪也很少。我是2018年8月来的海牙，2019年初下了一场雪，勉强够上中雪级别，2020年没下雪。由于冰雪天气少，荷兰冬天并不像邻国德国那样强制要求汽车换上冬胎。

气象台提前半个月就对“达西”来袭做了预警。2月6日是个阴天，有大事发生前惯有的不动声色，人们似乎能在空气中感觉到肃杀正在逼近。晚上8点55分，我居住的城市海牙气温降到了零度。这种零下状态一直延续到2月14日中午11点55分，也就是说“冰封时刻”持续了183个小时。按照荷兰皇家气象学会的标准，如果一整天气温都在零度以下，这一天才会被称为“冰冻日”（ ICY DAY）。冰冻日并不是每个冬天都会出现，上一个冰冻日是2019年1月24日，中间隔了746天。

雪是在7号凌晨降到海牙的，大风夹杂着雪粒子，陆陆续续下了一天。按照荷兰皇家气象学会的标准，暴风雪要满足以下条件：8级风力至少要持续一小时，还要伴有降雪。6号晚11点到12点，恩克赫伊增和莱利斯塔德两个城市之间风力已经达到这个级别，雪也吹了下来。这标志着自2010年1月以来，荷兰再次迎来暴风雪。

再往前一次的暴风雪要追溯到25年前的1985年。有记录以来最厉害的暴风雪要数1979年2月14日那一场，当时积雪形成的雪丘最大的有6米高。在一马平川的荷兰，人们常常把土丘（dune）称为小山（hill），6米高的雪丘称得上是雪山了。

虽然风疾雪密气温低，但这次降温却够不上寒潮（cold wave）级别。按照皇家气象学会的标准，寒潮要包括至少连续5天冰冻日，并且至少3天严重冰冻（气温低于零下10摄氏度）。海牙只有2月11日和12日两天最低气温到了零下10摄氏度。自1901年以来荷兰共经历过33次寒潮，最长的一次发生在1947年，持续了21天。

暴风雪赐给荷兰人狂欢

低温和冰雪虽然给生活带来些许不便，但却赐给荷兰人一场冰雪狂欢。在暴风雪“达西”光顾后的一个星期里，荷兰人在运河、湖泊的冰面上滑冰，用拖拉机、小狗拉雪橇（有时老父亲老母亲也要上阵），和警察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一位女花样滑冰运动员在阿姆斯特丹运河上的专业表演惊艳了世界。

也许是暴风雪已经久违，或者疫情让人们压抑得太久，荷兰人的激情和创意在白色世界中爆发，用标志性的“简单直接的穷欢乐”演绎了暴风雪天气的正确打开方式。超市的简易雪橇在下雪前两天就售罄了。这难不倒荷兰人，他们用塑料盆、塑料板以及任何光滑的平面作为滑雪工具。有雪的坡道都被人们用来滑雪。孩子们乘雪橇欢呼着滑下，然后拎着雪橇上坡再来一次。让人不禁想把阿基米德那句名言改成：给我一个坡，我能滑上一整天！这场全民狂欢以气温升高、有人在冰面上落水结束。

“荷兰黄金时代”的冰雪绘画

享受冰雪可以说是荷兰人的传统。在小冰川期（大约在1450－1850年），荷兰的气温要比现在冷得多，冰雪也更常见，尤其是被称为“荷兰黄金时代”的17世纪。那个时期留下的绘画作品许多是以冰雪为题材的，比较著名的有老彼得·勃鲁盖尔于1565年创作的《雪中的猎人》和亨德里克·阿沃坎普1608年创作的《滑冰者冬季风景》等。

阿沃坎普既失聪又失语，1608年从阿姆斯特丹搬到上埃塞尔省的坎彭，被人们称为“坎彭的哑巴”。他尤其擅长描绘荷兰冬季景象，许多作品的主题是人们在冰冻的湖面上滑冰。作品颜色鲜艳，充满生气，人物表现细腻，活灵活现地展示了17世纪初荷兰人运动休闲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