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孙亚慧《人民日报海外版》(2023年05月08日第11版)
这件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玉串饰,出土于花厅遗址M60位置。
这件珍品由14个环、3个璜、2个佩和5个坠一共24件串连而成。该珍品所有组件皆由呈棕红色带黄褐色花斑透闪石软玉精磨。
14件玉环皆作扁平圆形,表面磨平抛光,制作精巧细致。
制作最为精致的是玉色鹅黄带褐斑鸟纹玉佩。其中的一件外廓略作平行四边形,正背两面的四角有以浮雕手法精琢的小鸟,一面4只,两面共8只。画面形象为左右两鸟相向而伏,一大一小。如从侧面看,正背相对应的两鸟合为一只立体的伏鸟,鸟身厚0.5厘米,又可视为圆雕。
规划中的花厅考古遗址公园,将呈现“两片一轴一带七区”的区域空间结构。其中,“两片”是花厅遗址公园片区和马陵山风景名胜区片区;“七区”则包括遗址展示片区、生态景观展示区、民俗文化体验区、博物科研展示区、现代农业展示区、花样农田景观展示区和花厅文化演绎互动展示区。图为在花厅遗址周边已经建成的房车宿营区。本报记者孙亚慧摄
近日,首届“花厅论坛·花厅遗址与饮食考古学术研讨会”在江苏省新沂市举办,与会学者围绕江苏地域文明探源、花厅遗址考古、生物考古视野下的中国古人饮食等课题展开探讨。本报记者来到新沂,跟随考古学者的脚步,聆听泥土之下传来的文明絮语。
同时存在两种文化类型
4月中旬,徐州的天气在仲春一场细雨过后略显凉意。沿新沂南站一路向南行驶,由235国道转向山水大道,花厅遗址的文保标志碑就矗立在路旁一片田野之中。新雨滋润草木新芽,夹混着泥土芳香,仿佛将人的思绪拉入了久远的历史长河。
距今5000多年前,位于苏北鲁南交界处的新沂花厅是一个神秘的聚落,来自北方的大汶口文化与南方的良渚文化在这里碰撞、交融。文保标志碑上的文字显示,南起花厅村、北至徐庄北、东至北沟圈子、西至吴山头的数十万平方米区域,都是花厅聚落曾经覆盖过的范围。
花厅遗址于20世纪50年代初被发现。作为新石器时代大汶口文化中晚期的重要聚落遗址,这里的出土器物既有大汶口文化的特征,又存在良渚文化的特性,为认识中国史前时期不同文化区之间的文化交流模式提供了例证,由此引发学界广泛关注。
这样的文化交融究竟是战争引发还是迁徙造成?抑或是和平共融?
据介绍,花厅遗址主要由墓葬分布区和遗址居住区组成。墓葬区可分为南区和北区,南区属大汶口文化中期偏早时期,北区属大汶口文化中期偏晚时期。在南区,共发掘了20多座墓葬,墓葬规模较小,一般以单人葬为主,随葬品以陶器为主,主要器物包括凿形足鼎、镂空座豆等,出土玉器以环、琮、管、坠和镯为主。
与南区墓葬相比较,北区墓葬规模明显更大,等级更高。不仅随葬品丰富,还发现了早期的人殉人祭实证,说明在当时严格的等级制度基本形成。60多座墓葬大多数为长方形土坑竖穴墓,随葬器物包括瓦足鼎、罐形鼎等。
很大一部分遗址尚未探明
在学术研讨会的主旨发言环节,中国考古学会公共考古指导委员会主任王仁湘、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栾丰实、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教授黄建秋、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分别以“考古说煎饼”“花厅遗址的学术价值”“花厅——南北文化交融的中枢”“由花厅遗址引发的三点思考”为主题进行演讲。
“目前已发掘的区域仅仅是花厅遗址很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遗址尚未探明。”黄建秋表示,应该进一步从考古学角度做好花厅遗址的调查工作,分期、分批进行勘探,摸清地下遗址状况。在他看来,虽然全国兼有南北文化要素的遗址很多,但花厅遗址非常典型,在汇聚了大汶口文化和良渚文化因素的同时,这里还有薛家岗文化、仰韶文化等其他文化因素。
“花厅遗址本身位于苏北地区,现在看来离海比较远。但是,如果考虑海平面的变化,当时的花厅会不会离海更近些?”黄建秋猜测,当时离海较近的花厅土地肥沃,人口相对密集,由此成为了南北文化交融的枢纽。
栾丰实表示,花厅遗址墓葬无论是从墓室规模、还是随葬品的数量质量,都值得关注。“墓室面积很大,随葬品数量很多、玉器也很多,存在殉人现象。”他认为,大汶口文化作为中华文明起源形成和早期发展的重要区域,与南方的良渚文化、中原的仰韶文化、长江中游的屈家岭和石家河文化一样,是多元、并行、相对独立的。花厅遗址可以体现出从原始发展到文明,从部落进入更高阶段的过程。
与会学者表示,出土自花厅遗址的大量猪、狗骨架与陶、玉器,展现了花厅先民的饮食生活与日常工艺水平。通过这些考古发掘,花厅先民的生活面貌被一点点还原。
筹建考古遗址公园
记者了解到,为了更好地保护和利用花厅遗址,新沂规划建设一个集遗址保护、展示利用、考古研学、文化旅游为一体的遗址文化公园,希望能将其建设打造为大汶口时期的文化地标、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重要载体。
花厅遗址原本就位于马陵山西麓,距离马陵山风景名胜区的热门游览路段只有十几分钟车程,向西二三十公里便能到达位于大运河畔的窑湾古镇,周边旅游资源非常丰富。
贺云翱表示,花厅遗址还留下许多未解之谜,比如,是否有城墙、护城河、建筑区?为何北区是高等级墓葬区、规模更大,南区则是小型墓葬区?整个花厅遗址的平面布局究竟怎样?等等此类问题。在他看来,5000多年前的花厅实际上是一个区域的中心,这个融合南北文化的聚落所拥有的文化内涵、经典意义还有待深入发掘,这更需要继续做好花厅遗址的全面考古工作。厘清地下文物与布局,深入研究花厅遗址及其在泗水流域、淮河流域、黄河流域、长江流域文化融合中的地位,并在此基础上设计规划,后续通过开展现代化数字博物馆及考古遗址公园建设,展现更多深埋于历史深处的花厅故事。
“花厅遗址及其文化类型是属于淮河重要支流泗水流域的文化体系。淮河是一条文化地位独特的重要大河,应该重视淮河流域在中华文明探源研究中的重要性。”贺云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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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世纪50年代、80年代再到2010年前后,考古学者在花厅遗址先后进行过7次考古发掘,陆续清理出80多座墓葬。
2006年5月25日,花厅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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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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