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百多天没有电影院的日子,我们应该重新去理解电影这个媒介。相信经过疫情之后,电影工作者能够拍出更有电影感的作品。”昨天下午,皮肤晒得黝黑的贾樟柯导演出现在了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首场大师班。他刚刚从山西贾家庄过来,在老家过了三个月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曾经拿导筒、对讲机的手种起了庄稼,作息时间跟村民们基本一致。
对贾樟柯来说,这段生活体验,最大的意义是了解我们是谁。“这个国家为什么这么有韧劲,这跟我们有广阔的农村有关。大多数生活在城市的人都有故乡,且大部分是乡村。遇到突发情况,我们可以回家,家门口种点西红柿、豆角,生活就踏实了。”他说,事实上,理解城市,非常重要的来路就是乡村,甚至只有回到乡村的脉络里才能理解今天城市发生的情况和问题。“回乡生活给了我很多新的认识和思考,这些崭新的感受会反映在未来的电影里。”
虽然过去几个月生活节奏慢下来一些,但贾樟柯没有停止电影创作。“疫情期间是我最近几年写文章最多的。”他说,他疫情期间的生活可以分成前半程和后半程,前半程一直在北京,每天写作,写了大概七万多字,中间还拍了一部短片《访客》。这部短片以“空间”为主题,聚焦疫情中的日常。
“这一次的疫情让我想到了2003年的SARS,当时我是可以即兴拍电影的,但我却没有留下影像,也没有写文字,以至于现在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是十分模糊的。”贾樟柯说,“当新冠疫情发生之后,我就在思考,我们电影能否回到过去的传统,用艺术的形式把经历者的感受呈现出来。”因此,当希腊塞萨洛尼基电影节邀请他和来自全球多位导演以“疫情”为背景创作短片时,贾樟柯欣然答应了。就在他的办公室,用一个手机,他跟摄影师和两个演员,一天时间便把三分多钟的短片《访客》完成了。贾樟柯介绍,这部短片最高潮的部分是两个演员坐在屋子里看2015年电影《山河故人》,片中人山人海的场景,让人们重新去理解和认识曾经习以为常的事情。
电影亦是如此。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导演可以分为:经历过新冠疫情的,没有经历过新冠疫情的。“过去电影界有一个共识,把导演分为经历过二战的和没有经历过二战的。二战前的电影讲究大制作、豪华布景,很多改编自经典小说,比如《巴黎圣母院》《红与黑》。而经历过二战的电影人,对人性和电影有了全新的认识,很快产生了新的美学潮流,比如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法国新浪潮、德国新浪潮。”贾樟柯认为,作为影响人类的事件,新冠疫情也会触发电影人新的思考,这是历史提供的契机,也是现实下的必须。因为经历过疫情,我们的观众也改变了,他们对电影有新的要求。“这种变化,不是观众看了半年互联网是不是就跑到互联网上了,本质性的改变是,观众经历了疫情之后希望获得心灵的回应,需要新的作品、新的电影语言、新的叙事回应他们。”
贾樟柯表示,作为疫情发生以来我国举办的首个重大影视类国际文化活动,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得以顺利启动,离不开各个方面的配合。它首先得益于我们国家疫情防控取得的成果,也体现了中国电影人的韧劲,一种行业精神。在世界形势如此复杂的当下,这样的文化交流很重要,它能让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国家的人更好地去理解对方。“这不单单是电影界的一个节日,也是大家相互鼓励、坚定信心把我们这个行业做好的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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