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尔明洞街头,近日卖椪糖的摊位多了起来,且家家生意兴隆,等着买糖饼的游客排队、照相。地铁站口,摆摊的老太太也渐多。
这都是因为《鱿鱼游戏》,一部由美国网飞(Netflix)出品,韩国导演黄东赫编剧、执导的现象级原创网剧。它连续多天“霸占”网飞热门榜首,引发全球热议。聚焦现实生活困境的“鱿鱼游戏”看似荒诞,实则正发生在世界各个角落。
该剧讲述了一众被逼到生存边缘的各色平民在生活重压之下,为博取巨额奖金赌命一搏参与“死亡游戏”的故事,反映了极端竞争环境下“只有你死才能我活”的黑暗社会现实,以看似轻松简单的通关游戏方式,比如抠出糖饼图案,隐喻堪比“地狱”的资本主义社会。
《鱿鱼游戏》不少场面血腥残酷,在夸张中反讽现实世界,折射出人性的善恶美丑。黄东赫认为,该剧“大火”的原因,在于它并非推崇个人英雄主义,而是讲述“失败者”的故事,“胜利者是站在失败者尸体上诞生的……要铭记那些失败者。”韩国影评人认为,“死亡游戏”题材并不新鲜,但剧中的角色设定却与众不同,将外国劳工、“脱北者”等弱势群体设定为主要人物值得赞赏。对于陷入“踩着别人前进”极限竞争环境的现代人来说,该剧让人反思所谓的公平与信任。
《鱿鱼游戏》引发广泛共鸣,深层原因是它真切反映了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背景下弱势群体维系生存步履维艰的现状。男主角饰演者李政宰说,“剧中角色激起观众深深的共鸣。”受疫情影响,韩国接二连三发生个体户自杀事件。对于那些背负高额欠债、站在人生悬崖边上的个体户和弱势群体来说,他们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故事”。
9月,韩国小工商人联合会和全国个体户紧急对策委员会表示,“为疫情下无奈选择自杀的小商户老板祈祷,并敦促政府制定对策,不要继续把个体商户逼向悲剧的深渊。”据报道,过去一年半时间里,韩国个体户一共欠下了超66万亿韩元(1元人民币约合185.8韩元)债务,平均每天约有1000家个体户倒闭,迄今已有超过45.3万家店铺关门。
从去年疫情暴发至今,韩国历经4波疫情大流行,即使在曾被西方社会赞誉的“K防疫”下,疫情仍呈反复和扩散态势,政府为平衡经济和疫情防控左右为难。“K防疫就是现实中的鱿鱼游戏,看剧看到泪奔。”在首尔经营餐厅的安某在看过《鱿鱼游戏》后感叹。
在个体户老板聚集的网络论坛上,有人写道:“个体户都是在‘防疫’名义下被迫参加鱿鱼游戏的人。”“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们即便赢了也没有奖金。”“还有人只是被淘汰,连参与游戏的机会都没有。”韩国银行(央行)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6月底,韩国家庭负债总额达1805.9万亿韩元,创2003年统计以来新高。
韩国人引以为豪的K-Pop(韩流)、K防疫,都是以Korea(韩国)的K字缩写打头。以K打头的术语,现在多了一个疫情后加剧的“K型”分化。经济学界已有共识,新冠肺炎疫情不可逆转地加剧了全球贫富分化,愈发呈现“K型”分化状态——向上是富人吹泡泡一样的不断攀升和财富积累,向下则是穷人愈发艰难地维系生计直至跌落谷底。
剧情最后,男主角成奇勋说,“我不是(被富人押注的)马,而是人。”染了一头红发的他最终决定重回游戏,引发观众联想。贫富鸿沟加剧,社会矛盾激化,一出出富人娱乐下注、穷人赌命的游戏,如何才能结束?
《鱿鱼游戏》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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