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高倩
初见辛颖是在2019年秋天,她大步流星,语速不慢,一袭黑色长裙包裹住怀孕4个月的身体,露在外面的手臂纤瘦有力;近4年后,她再次回到北京,可爱的女儿早就能跑跑跳跳。“这一天我真的期待太久了。”辛颖说,“舞团这次的演出本来定在2020年,但因为疫情一年推一年,推到我们都不清楚是否还可以成行。”直到两三个月前,巡演事宜终于敲定,“我们意识到,真的是要回来了。”
辛颖激动得不行。三年里,每逢节日,全家人都会换上中国的传统服装。辛颖还会给女儿包红包,让她知道,这是在遥远的祖国流传已久的习俗。女儿是学校里唯一的中国孩子,辛颖不断地与老师们沟通,在学校课程里加入中文课,展现春节等传统民俗……许多瞬间涌现、流淌,在回国飞机上,辛颖的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落地中国后,见到久别重逢的母亲,呼吸到祖国的空气,“那一瞬间的心情,实在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对所有的集体或个人来说,过去三年都留下了无法抹平的痕迹:延续近百年的玛莎·葛兰姆现代舞团因疫情加速了改变的步伐,开始更加主动地拥抱网络等新平台,“大家突然无比清楚地看到,保守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辛颖自己的人生也在这几年间激烈扭转,女儿的降生,彻底改变了她作为舞者的许多想法。
生产前,辛颖一直坚持跳到怀孕30多周。“当时我以为,生完之后的状态还会是很美好的,结果,生活甩回来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从前,辛颖“可以跳、转,享受那种掌控剧场的能量”,然后她突然发现,所谓的“连身体都无法控制”究竟是什么概念,“恢复的过程是一定要有意志力的。在很多舞者那里,这都是一个转折点,走过去可以继续跳,走不过去也就不再跳了。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回去。”
辛颖也想让女儿看见一个完整的辛颖,她要让女儿知道,眼前这个给予自己生命的女性不只是妈妈,更是一名舞者,“舞蹈是我人格中的一部分,女儿如果不认识作为舞者的我,就相当于不认识这个人。”能够再度站上舞台,辛颖认为,这是最重要的支撑所在。她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旺盛蓬勃的生命力,哪怕前一天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第二天告诉我需要跳多少场,我都可以完成。”在辛颖的内心深处,舞蹈从一份工作变成了由衷的渴望、逐梦的享受。每次起舞,旁观者都会离她远去,那些寂静专注的瞬间里,只有她与舞蹈共存。
迄今,玛莎·葛兰姆现代舞团有过3位华人首席:许芳宜、简佩如、辛颖,她们之中,只有辛颖来自中国内地。“我是中国民族民间舞、古典舞培养出来的舞者,我特别感谢自己以往的训练背景,中国文化就像水墨画,舞蹈的每个动作都好像带着一种‘气’。”辛颖始终为祖国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感到自豪,被誉为“现代舞之母”的玛莎·葛兰姆也对中国文化相当感兴趣,她曾与梅兰芳大师结识,非常喜欢中国戏曲。
“玛莎·葛兰姆对情感的细腻拿捏,和中国戏曲有相通之处。大喜大悲的内容很容易被展现得相当肤浅,但我们可以表现得更加真实、深入。”辛颖以自己的肢体为桥梁,在一招一式中丰富着舞团的语汇体系,为这支享誉世界的现代舞团留下了中国文化的印记。
这次来到中国,玛莎·葛兰姆现代舞团的艺术总监虽未同行,但一再嘱托辛颖,一定要向中国观众转达大家非常愿意回到中国演出的期望。“中国观众每次给予舞团的热情欢迎,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我也可以从他们的言语中感受到对中国这片土地的热爱。”辛颖说。
辛颖
文化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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