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南植物园标本馆馆长张奠湘的力荐下,记者采访了该馆82岁的研究员胡启明先生。和老先生谈话就像翻开一本厚重的书籍……
从庐山到国外
作为中国近代植物分类学的奠基人之一胡先骕的侄孙,胡启明是幸运的,也是刻苦的。1950年,年仅15岁的胡启明刚读完初中二年级便辍学回家了。在胡先骕的推荐下,胡启明来到庐山植物园当练习生,跟随我国著名植物学家陈封怀学习。胡启明虽然年幼,但由于陈教授倾囊相教,加之自身非常努力,胡启明很快在植物研究方面有了造诣。他在3年内就掌握了庐山栽培的植物。1950年至1959年,胡启明任职于庐山植物园期间,协助陈封怀教授全面清查庐山植物园栽培植物,完成了一部40万字、全面记载庐山植物园二十余年引种试种成功的各类植物的专著《庐山植物园栽培植物手册》以及《江西(经济)植物志》的编写。1957年,在中科院植物所学术委员会,胡先骕对胡启明大加赞赏。
1953至1958年,胡启明曾深入神农架采集植物,完成中国科学院下达的为莫斯科总植物园建设采种的任务。
“记得我们最早去神农架是在1953年,那里还非常原始,我带着两个工人,东西都背在身上,蹚水过河、夜宿山洞、烤火御寒。我一直跑野外到六十多岁,养成一个去了哪里都要看看身边的植物是什么种的习惯。”胡启明回忆。
1962年,胡启明调往华南植物园工作。在华南植物园,他长期从事报春花科和紫金牛科研究。由于精通拉丁文和英语,他研究的范围除中国外还覆盖了日本、越南、老挝、柬埔寨、泰国、缅甸、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地区,在我国植物学家中可谓独一无二。此后,胡启明共发表上述国家和地区的植物新类群97个,居我国植物学家发表国外植物新分类群首位。同时,他走出国门,面向世界,应西方国家主要植物研究机构邀请,编纂了《泰国植物志》(英文卷)和《越南、老挝、柬埔寨植物志》(法文)卷等,是我国独立主持编纂外国植物志的第一位科学家。
胡启明参与的“中国报春花科植物系统研究”项目先后获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奖一等奖(1993年)、国家自然科学奖三等奖(1995年)、广东省科学技术奖二等奖(2005年)。“中国及东南亚报春花目植物系统分类研究”项目获广东省科学技术奖二等奖(2005年)。《中国植物志》项目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2009年,排名第6)。《香港植物志》获国际植物分类协会“恩格勒”银奖(2015年)。2008年胡启明被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授予“杰出贡献教师”荣誉称号。基于植物园活植物收集的《中国迁地栽培植物志》启动以来,胡启明担任《中国迁地栽培植物志》顾问会员会副主任、《中国迁地栽培植物志》木兰科卷和紫金牛科卷主审,多次参与“迁地志”卷册启动和指导工作。
六十载心愿
2016年,胡启明获“中国植物园终身成就奖”,该奖是由中国植物学会植物园分会为表彰热爱植物园事业、多年来一直奋战在中国植物园建设管理和科研岗位,为中国植物园事业作出贡献并付出毕生精力的植物园工作者设立的奖项。81岁的他,头发花白、背已微驼,站在颁奖台上淡淡地笑了。
谈及恩师,毫无疑问,在学术上对胡启明影响最大的就是陈封怀先生了。除了学术上的影响,胡启明也继承了老师学风上和为人上的特点。
陈老年逾古稀时仍然坚持工作,每天由陈升振和胡启明从华南植物园用自行车载他到华南植物所上班。
今年,82岁的胡启明仍旧保留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如果老伴身体情况好,他便会到办公室工作几个小时。2015年,他还翻译出版了《中国——园林之母》一书。
“大约是1954年,我还在庐山植物园当练习生时,第一次进京,工作后再见到叔祖父胡先骕,老人家即以他在哈佛大学求学时收藏的原版威尔逊的China:Mother of Gardens一书见赠,并嘱‘抽时间把它翻译出来’。可当时我的英文不过初中水平,何谈翻译!但叔祖父的教诲始终未敢忘怀。还有就是一讲到我们地大物博,都会引用‘中国是园林之母’这句名言,但多数人不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胡启明除对植物分类学有深入研究外,对中国文学、英国文学也有很好的修养,故不负先人之望,将此书翻译出版。
记者细读了该书,发现仅仅是地名翻译就甚为不易。百年前之地名,尤其是小地名,多有变迁,胡启明力求与当初英译一一对上;还有植物学名,如今与百年之前亦有不少变动,他也在书中一一考证、注释。
采访完胡先生,记者被赠予《中国——园林之母》一书,老先生在书里认认真真地写上“敬赠斧正”四字。
胡启明
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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