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有一种人:他们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他们是文明进步的领跑者,是开拓创新的实践者;他们以知识的力量承载着国家前行的希望。他们就是中国知识分子。
周忠和说在古生物学者眼里,一块化石意味着一个故事,每个化石都代表了一个生命演化历史的一个节点。而古生物学家所从事的工作,是根据有限的线索还原一段历史,是帮着重建生命之树。对于从事科研的年轻人来说,中国还是有比较好的机遇。只有把它作为一种好的职业选择,从科研中找到乐趣、成就感,更多地把它作为一种事业。
时光倒回到40多年前,周忠和那时还是江苏一个小县城里普通的高中生。班主任为了丰富同学们的课余生活,订阅了一份名为《化石》的杂志,这本周忠和当时能读到的唯一的课外读物,为他打开了史前生命的神奇世界。周忠和说,“整个高中之前没有看过其他任何一本课外杂志,那时这方面是比较贫乏。尽管实体化石没见过,看了那个杂志就知道有过去的生命演化的事情。”
1982年,周忠和参加高考。在高喊“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年代,周忠和同大多数同学一样,填报志愿时选择了理工科专业——南京大学的有机化学。但没想到发挥失常,让他进入了相对冷门的古生物学专业。这偶然的误打误撞,反而让他寻找到了最符合自己兴趣的毕生事业。周忠和介绍,地质系分数要低,那年高考考得不是太好,就到(古生物学)专业去了。“我觉得学这个专业挺好,讨论一些过去的事情,对大自然也有些好奇。当时想考研究生,也有很多人大学毕业就工作。我不喜欢热闹,不指望发财,做科研也挺好,比较适合我。”
大学毕业后,周忠和选择继续深造,进入中科院攻读古鱼类学。一次野外寻找化石的偶然发现将他的学术轨迹引向了古鸟类研究。周忠和回忆:“当时我硕士论文做的是一种叫做北票鲟的鱼类,去挖化石后来发现鸟类化石。1亿多年前的鸟(化石)在中国没有发现过,世界上也比较少。当时我国研究鸟化石的年轻人相对比较少,后来把研究重点转向了鸟类这块儿。”
经鉴定,周忠和找到的是当时世界上已知的白垩纪早期地层中最为完整的鸟类化石,这一发现填补了白垩纪早期鸟类演化史上的空白。随后的近30年时间里,周忠和和同事们先后发现并命名了几十种早期鸟类,提出了一些支持鸟类恐龙起源学说以及鸟类飞行树栖起源假说的新证据,并提出热河生物群是若干生物进摇篮等假说,有力推动了我国在中生代鸟类研究领域的工作,他也因此而获评国家自然科学奖、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中科院院士、首批入选者中国“万人计划”。
荣誉接踵而至,周忠和却依然每天只和冰冷的石头打交道,乐此不疲。他总说,好奇心对于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来说至关重要。“我做梦梦见最多的是找到好的化石,并不是梦见自己得了什么奖。过去的生命要保存成化石不太容易,需要很多条件。从事古生物研究比较大的乐趣是探索未知,而且很可能会有发现。”
周忠和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摆着琳琅满目的化石、标本,这让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局促。一辈子和未知的化石打交道,周忠和坦言,短暂的苦闷和低潮在所难免,但不懈的坚持总能最终带来收获。做古生物可能经常跑到一些穷乡僻壤的地方去,有时好几天一块像样的化石都找不到,突然发现一块,前面的苦闷就一扫而光。这是一个普通的人生哲理,苦和乐、枯燥和兴奋都是相对的。只有这两个结合起来,才能得到切身的体会。
言谈间,周忠和并不喜欢提及自己的那些“光环”,甚至不太习惯被人称为“周院士”。名利所带来的乐趣,于他而言远不如发现一块珍贵的化石。这过程可能艰苦、可能危险,也可能苦苦寻找毫无所获,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心中有目标,等待你的将会是无限的未知和可能。周忠和说,搞科研,就要不被利益左右,才能保存心中的一方净土,坐得住冷板凳,更要耐得住寂寞。世界各地很多国家的人都很羡慕中国目前的这种科研条件。做科研,最终的诚实和长期的努力会得到回报。投机取巧可能一时会获得荣誉或者成功,但长久绝对不会达到预想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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