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王猛时,他刚从新疆鄯善县野外回来。作为一名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工程师、地质学博士,在他不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块记事黑板,上面写满了近期出野外的行程规划。办公室一角的地上,放置着“地质三宝”地质锤、罗盘、放大镜和一些石头样本。桌上除了办公用品,厚厚一摞野外记录本最为醒目。
“里面会记录我们每次出野外地点的准确经度和纬度、地形地貌、石头样本描述、地层、岩层分布的素描图等。”王猛翻开一本介绍了起来。
“85后”王猛出生在辽宁葫芦岛,从小最喜欢做的事是在海边捡石头。2004年,王猛考上中国地质大学,开始真正和地质结缘。
本科就读期间,一次活动让王猛对地质学有了新认识。联合国把2008年设定为国际行星地球年,2007年,相关部门组织全国地学竞赛,选拔青年代表参加国际行星地球年开年仪式。王猛的主题是地质学如何促进生态文明,22岁的他获得了第一名。
2008年,王猛作为中国代表之一被选派赴法国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参加国际行星地球年的开年仪式。同年8月,由全世界35岁以下的青年地质科学家和毕业10年内的地质学硕士、博士组成的世界青年地球科学家联盟(YES)建立,王猛当选为联盟副主席。2009年,王猛又参与组织筹备了首届世界青年地球科学家大会。“多次国际交流和会议筹办工作,让我结识了很多优秀的年轻地质工作者,开拓了视野。”王猛说。
2011年,研究生毕业的王猛凭借出色成绩拿到了不少条件优渥的工作邀约,但他最终选择了中国五矿集团公司。用他的话说,“一个地质科研工作者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找到一个好矿”。
在中国五矿集团工作的7年里,王猛曾被派驻加拿大、澳大利亚、坦桑尼亚、伊朗等国家。“虽然去过很多国家,但都在很偏远的地方,甚至在澳大利亚的两年我都没有见过袋鼠。”王猛笑言。
一年有半年都在出野外,在没有信号的深山荒漠风餐露宿,背着几十公斤的样品穿梭其间,都是“家常便饭”。野外科考不仅辛苦,甚至时常存在着未知的危险。“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河南一处老矿区找新矿,当时矿洞内部分垮塌,老矿洞又特别低矮,只能爬进去。”王猛说,为了了解地质结构,他在腰上绑了一根绳子,独自爬进矿洞拍照、测量,了解地质结构和矿脉走向。
白天做项目、晚上开会、假期出差是王猛的工作常态。自2012年起,他曾连续6年担任YES联盟主席。2016年,二十国集团青年会议(Y20),王猛入选中国青年代表团并担任团长。多年的交流磨炼,让王猛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青年科技工作者,更让他认识到地质学能为社会经济很多方面提供支持。
2018年,王猛辞去工作,考入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师从中国科学院院士、沉积大地构造学家肖文交,潜心做起研究。
王猛说,自己和新疆的地质缘开始于2013年鄯善新疆巨龙的发掘。“那年挖出了侏罗纪最大的恐龙,当时就感觉新疆地质工作大有可为。”
找到一个好矿,时间跨度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新疆具有得天独厚的地质条件,是全球地质成矿研究的热点区域。”王猛说,近年来,导师肖文交院士带领他所在的研究团队穿越天山南北,开展了昆仑山成矿带找矿、东天山基础地质研究等项目,在中亚造山带构造演化和成矿背景研究方面提出了创新性成果。
在新疆出野外,面临的是戈壁荒漠、高山陡崖,让地质研究更加充满难度和挑战。去年10月,王猛到昆仑山硝尔库勒找矿,“那里海拔5400多米,开车上去就花了8个多小时,所有人在极度缺氧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要沿着陡崖爬到山顶采样”。
除了科研,王猛忙碌的事还有很多。从2019年首届世界青年科学家峰会开始,他作为执行秘书长连续3年参与峰会的筹备和组织工作。2020年,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青年联合会的支持下,王猛参与成立了新疆青年科技工作者联谊会,将来自全疆科研院所、高校、企业等110多名优秀青年科学家汇聚其中。
“借助新疆青年科技工作者联谊会这个平台,我们多次组织青年科技团走进工厂企业、田间地头和中小学开展科技对接、科技扶贫、科学普及等工作,为新疆的科技成果转化、农民增产增收提供服务。”王猛说。
“经常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王猛说,青年一代既要坐得住“冷板凳”,把专业做深、做精,又要肩负起社会责任。“今年,我们还在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开展遗留矿山治理项目,就是在实践用所学为社会发展服务。作为一名地质人,希望今后能够在山川大漠找到更多的‘宝藏’献给祖国。”
山川大漠
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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