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4月27日上午9点,记录迈克尔·乔丹在公牛最后一冠历程的纪录片《最后之舞》,将继续播出。据了解,27日最新放送的两集,将重点聚焦乔丹与当年活塞的“坏孩子军团”。

　　当地时间4月19日晚上,《最后之舞》前两集在美国首映,收视率创下ESPN纪录片历史纪录。这部取材于二十多年前、四年前开始制作,如今得以问世的纪录片,为何能够掀起如此波澜?一切还得从1997年夏天暗流汹涌的公牛以及篮球之神乔丹说起。

　　《最后之舞》，名副其实

　　数据显示,《最后之舞》首映两集的平均收视人数为610万人,第一集的收视人数为630万人,并在芝加哥拿下了破历史纪录的12.1收视率。要知道,本赛季芝加哥全明星赛的平均收视人数也不过710万人,而常规赛热门比赛平均收视人数仅为150万人。

　　有人说,《最后之舞》是乔丹“第三次复出”,于疫情的黑暗之中再度拯救了NBA,细品起来,并不为过。

　　那么,《最后之舞》(The　last　dance)的片名是如何来的?又传递了什么?

　　事实上,《最后之舞》是1997-1998赛季开始前,时任公牛主帅“禅师”杰克逊,给全队下发的战术手册封面上的三个单词,其原文是“The　Last　‘Dance’?”这三个单词,以及“dance”后面那个大大的问号,折射出1997年公牛夺冠之后,球队内部严重的危机。

　　1996年夏天,乔丹1988年与公牛签订的那份8年价值2500万美元的合同正式到期。由于此间八年NBA经营水准日新月异,工资帽越来越高,此时乔丹的工资已经白菜价。所以,在1996-1997赛季开始前,乔丹选择同公牛一年一签,那个赛季,乔丹年薪暴涨到3000万美金,1997年公牛夺冠之后,乔丹的薪资继续飙升到3300万美金。即便放在21世纪20年代的今天,乔丹的薪水也算顶级的。

　　高薪是公牛管理层对乔丹此前贡献的一种补偿,然而在签合同的时候,老板莱因斯多夫还是心疼了。他甚至表示:“多年以后,我一定会为我的做法感到后悔。”

　　老板的态度,激怒了乔丹,双方梁子由此结下。从纪录片前两集也能看出,乔丹会在不同场合对又矮又胖的公牛总经理克劳斯极尽挖苦。谁都知道,那将会是乔丹在公牛的最后一季。

　　内部矛盾,暗流汹涌

　　除了乔丹,杰克逊同公牛管理层的矛盾也公开化。

　　事实上,此前杰克逊同管理层续约的谈判已经破裂,原因是管理层觉得禅师工资太高,总经理克劳斯甚至已经开始物色公牛新的主帅人选。不过,乔丹此时公开表态,他只愿意为杰克逊一人打球,迫于乔丹的压力,克劳斯只能再续约禅师一年,然而克劳斯就范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在续约禅师的新闻发布会上,克劳斯公开表示:不管杰克逊下赛季带队取得常规赛82场全胜,还是能完成第二个三连冠,他都得“滚蛋”!

　　皮蓬同管理层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儿去。1991年,皮蓬同公牛签了一纸7年2100万美元的长期保障性合同,一直到1998年到期。不巧的是,这份合同签完之后,赶上了NBA经营大发展,到1997年的时候,皮蓬的工资在队内只能排第六,全联盟第122位。作为乔帮主身边的联盟二号人物,拿着卖白菜的工资,皮蓬的心理严重失衡。

　　此间,皮蓬曾向管理层提起修改合同,但被严词拒绝,同管理层矛盾急剧恶化。1997赛季结束后,脚踝有伤的皮蓬,一整个夏天都在休息,一直到1997-1998赛季开始后,才开始手术治疗,因此错过了赛季初不少比赛。

　　那个夏天,克劳斯也一直在寻求交易皮蓬,在1997-1998赛季揭幕战上领取冠军戒指的时候,皮蓬甚至赌气地表示,“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同你们(球迷)告别。”

　　除了乔丹、皮蓬和杰克逊,性格乖张、做事特立独行的大虫罗德曼在两连冠之后更加狂放,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球场。

　　除了内部关系恶化,公牛核心阵容日益老化。1997-1998赛季开始前,乔丹已经34岁,罗德曼35岁、皮蓬32岁,哈珀33岁,只有坐在替补席上的库科奇年龄稍小些,也有28岁。公牛的年龄结构,当时在NBA是最老的,核心成员早已过了运动员生涯黄金期,在冲击第二个三连冠之路上,除了经验,他们已无任何优势可言。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会是他们合作的最后一季,《最后之舞》舞向何方?扑朔迷离。

　　姗姗来迟,因为何故

　　从1998年跟拍完成,到2020年上映,22年的时间,《最后之舞》问世历经曲折。如同片名《最后之舞》所揭示的那个赛季的悬念一般,22年间,《最后之舞》如何成片、上映,同样吸引人。

　　安迪·汤普森,勇士当家球星克雷·汤普森的叔叔,1997年在NBA娱乐公司担任制片人。在听说乔丹1997-1998赛季之后便会退隐,便向时任NBA娱乐公司的老板、如今NBA总裁萧华请示,想对芝加哥公牛的最后一季进行全程高清记录。

　　这一想法当即获得了鼓励,最终也得到了乔丹本人、“禅师”杰克逊和公牛队的批准。

　　经过一整个赛季的跟拍,NBA娱乐公司积累了数百盘音像素材,时长超过500小时。完整记录了公牛整个赛季的台前幕后,既有夺冠的喜悦,也有更衣室争吵、飞机上打牌、乔丹输球后怒踢纸箱这样的首次对外公布的宝贵资料。

　　然而接下来近二十年,《最后之舞》的素材被尘封,最关键的原因还得归结于故事的主角乔丹。

　　很少有人知道,NBA和球员工会有一个“集体肖像权”协议,大体内容是联盟为了做推广,可以免费使用比赛素材,只要不是个人形象,而是以三人以上的集体形象出现。不过,当时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乔丹,另一个是尤因。如此一来,存档的几百盘素材要想使用,必须经过乔丹同意。

　　偏偏乔老爷子从1998年第二次退役之后,一直没有开这个金口。乔丹金口不开,大家也只能干着急。

　　直到2016年夏天。

　　那年夏天,詹姆斯率领骑士总决赛1:3逆转勇士夺冠,据说,乔丹在观看了骑士夺冠后的胜利游行后很有感触。彼时的乔丹,已经是黄蜂队老板,就在骑士夺冠游行后不久,在乔丹位于夏洛特的办公室,一位制片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这位制片人名叫迈克·托林,他担任导演或制片拍摄的电视和电影纪录片、故事片有九十多部,得奖或提名十几次,其中大家比较熟悉的有体育传记类电影《卡特教练》和纪录片《审判艾弗森》。2016年,托林拿着他的制作构思,面见了乔丹。那些PPT没有打动帮主,但那部纪录片《审判艾弗森》却抓住了乔丹的眼球。

　　他问托林:“那是你做的吗?”托林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帮主又问了一遍,托林才说是的。

　　乔丹摘下眼镜,看着他说:“那部片子我看了三遍,把我看哭了,我喜欢那小个子。”最终,《最后之舞》成了,在资料室躺了快二十年之后,500多个小时的珍贵资料得以重见天日。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在全球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球迷可能要等到今年6月份,也就是NBA总决赛后才能看到这部10集的纪录片。如今,乔丹将他提前到4月,目的是希望能够在停摆的NBA赛季让更多球迷感受到篮球的精神力量。

　　至于乔丹为什么在那么久之后才答应《最后之舞》重见天日,说法不一。有人说他受到了勒布朗的刺激,感受到了历史第一人地位不保,要为自己正名；也有人说,乔丹还是那个乔丹,是那位对时间有着狂热的掌控、不轻易服老的偏执狂。

　　下面这个小故事,或许能说明一些东西。

　　有一次,乔丹的女儿贾斯敏分享了一个乔丹的小故事:在贾斯敏临盆之际,曾经问迈克尔·乔丹,希望孩子将来怎么称呼他,是姥爷、外公还是老人家?而乔丹的回答是,“还是让孩子们叫我迈克尔吧。”

　　“这种想要控制时间的欲望,或者至少是试图让时间屈从于他的意志,就是典型的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