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汽车市场和车企都过得并不平静。年初，东风系组团“杀价”引发蝴蝶效应，全年价格战不止。价格战背后，汽车行业内卷升温，导致不少车企利润也亮起“红灯”，经销商更是压力倍增。虽然国内车市受价格战影响进入调整期，但出口成为车市新动能，众车企出海问路。

“杀价”引蝴蝶效应

回顾2023年，“内卷”成为关键词之一。

今年1月初，特斯拉中国宣布，“3Y”组合再次大幅下调售价，Model 3最高降幅3.6万元，Model Y最高降幅达4.8万元，其中Model 3后轮驱动版直接杀入23万元以内。随后，小鹏汽车与AITO问界跟进降价，一时间“搅动”新能源车市场。

然而，新能源车调价仅是“前菜”。3月初，湖北省开启新一轮购车政企补贴，对东风汽车(600006)旗下东风风神、东风雪铁龙、东风标致、东风日产、东风本田等多品牌多款主力车型补贴数万元。其中，东风雪铁龙C6车型降幅高达9万元，补贴后价格优惠近5折的话题更是冲上微博热搜，引来全国消费者“抢单”。“东风系”出圈后，更多车企下场“参战”，包括上汽荣威、广汽丰田、中国一汽、比亚迪(002594)等多家车企均发布促销政策。据不完全统计，截至3月20日，至少有30家车企官宣促销优惠政策。

随着车市价格混战加剧，汽车行业协会开始呼吁“降温”。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以下简称“中汽协”）发文称：今年3月以来，汽车促销降价引起市场端广泛关注和热议，中汽协也注意到事态的演变过程。结合近期各方反映的情况，中汽协认为此轮降价的炒作应尽快降温，使行业回归正常运行状态，确保全年行业健康平稳发展。

中汽协喊话背后，是价格战开启后销量成绩并未大幅度拉升，反而加重消费者观望情绪，从而影响到市场销量。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以下简称“乘联会”）发布数据显示，今年3月乘用车市场零售量同比仅微增0.3%。“今年3月乘用车市场零售量环比增速更是达到本世纪以来最弱水平。”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表示。

尽管从二季度开始车市回归正常，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小规模“降价潮”，进入年末，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车企再次上演促销冲量战。进入12月，多家车企更直接掀起新一波价格战。据不完全统计，包括零跑、比亚迪、长安汽车(000625)在内的多家车企都宣布推出优惠政策。

车企利润“受伤”

价格“内卷”、竞争加剧，车企挣钱能力也亮起红灯。

数据显示，今年前10个月，汽车行业收入8.05万亿元，同比增长10%；成本为70119亿元，增长11%；利润为3946亿元，同比增长1%；汽车行业利润率4.9%。崔东树表示，相对于整个工业企业利润率5.7%的平均水平，汽车行业仍偏低。

从企业端来看，盈利情况也并不乐观。北京商报记者统计13家上市车企前三季度净利润情况发现，其中比亚迪、长安汽车、北京汽车、理想汽车、江淮汽车(600418)五家车企利润同比增长。而上汽集团(600104)、广汽集团(601238)、长城汽车(601633)、东风汽车等四家车企利润同比出现下滑，其中东风汽车净利润同比下滑超六成。蔚来汽车、小鹏汽车、零跑汽车、赛力斯四家车企处于亏损。

不仅车企集团，今年不断调价的特斯拉挣钱能力也出现波动。今年一季度，特斯拉净利润同比下滑超24%，尽管二季度情况有所好转，但三季度同比下滑44%，再次出现净利润下滑的情况。在外界看来，车企的挣钱能力，一方面是受到制造成本、经营成本影响，另一方面也受到今年价格下探的波及。

市场争夺激烈，也让经销商受到冲击。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完成销量目标的经销商占比仅为24.9%，43.1%的汽车经销商半年销量任务完成率不足80%。此外，经销商亏损比例为50.3%、盈利比例为35.2%、持平比例为14.5%。而去年同期，经销商亏损比例为45.2%，2021年则为17.5%。“今年上半年，多重因素引发多起大规模大幅度的新车降价，既有新能源汽车，也有传统燃油车。价格混乱，吞噬了经销商本已微薄的利润。此外，人员流失、运营成本及费用增加、客流量减少、线索转化成本提升等因素，使经销商运营压力进一步增大。”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以下简称“流通协会”）副秘书长郎学红表示，经销商亏损面处于近年来高位。

临近年末，经销商端对于销量情况也并不满意。根流通协会调查显示，79.4%的经销商认为11月销量不及预期，23.9%的经销商认为符合预期，仅有1.7%的经销商认为销量好于预期。流通协会相关人士透露：“尽管汽车消费温和复苏，但距离经销商的目标和预期仍有距离。临近年末，经销商为达成全年任务目标拿到年终返利，继续以价换量消化库存。”

“出海”寻新动能

国内车市内卷下，车企也瞄准海外市场。

数据显示，去年汽车出口量超300万辆，而今年前11个月汽车出口量达441.2万辆，同比增长58.4%。其中，传统燃油汽车出口332万辆，同比增长51.5%；新能源汽车出口109.1万辆，同比增长83.5%。汽车出口量提升也让出口额明显增长。同时，今年前11个月，全国汽车商品累计进出口金额同比增长14.7%。其中，进口金额同比下降14.3%；出口金额同比增长31.1%。

中汽协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付炳锋表示，今年汽车市场呈现出三大亮点：一是汽车产销创历史新高；二是新能源汽车延续快速增长势头，明显好于年初预测；三是汽车出口再创历史新高，2023年全年有望达到490万甚至500万辆规模。据了解，中汽协预测今年汽车销量将达3000万辆左右，如果出口量达490万—500万辆，意味着全年销量的1/6来自汽车出口量的贡献。

整车出口量增长下，中国车企在国际市场的地位也持续提升。乘联会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11月，自主品牌出口达33.3万辆，同比增长75%，环比增长5%；合资与豪华品牌出口仅为4.5万辆，同比下降37%。“上汽等自主品牌在欧洲表现较强，比亚迪在东南亚市场崛起。除传统出口车企的靓丽表现，近期新势力出口也逐步增量，海外市场数据开始显现。”崔东树表示，伴随中国新能源(600617)的规模优势和市场扩张需求，中国制造新能源产品品牌越来越多地走出国门，在海外的认可度持续提升，新能源出口市场仍然向好前景可期。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造新能源汽车参与国际竞争，也让中国车企站在全球车市高光下。其中，众多中国车企参展，让今年的慕尼黑车展有了“主场”的味道。据统计，近50家中国企业参与本届车展，约占总参展企业的7.4%。同时，中国车企乘用车品牌更占据今年慕尼黑车展乘用车品牌的1/3。中汽协副秘书长柳燕表示，慕尼黑车展被誉为“汽车产业的风向标”，中国企业在此亮相可以让全世界都看到中国汽车的创新成就和整体实力，进而与中国汽车一起拥抱全新时代、迈向未来出行。

面对海外市场需求上涨，《汽车行业稳增长工作方案（2023—2024年）》中提出，要鼓励汽车企业加快研发和生产面向国际市场的汽车产品，建立和完善国际营销服务体系，加强与航运企业、国内外金融机构合作，巩固扩大重点国家和地区市场汽车出口，加大“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新兴市场开拓力度，培育汽车出口优势。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束珏婷表示：“近期商务部将陆续出台提升加工贸易发展水平、促进新能源汽车贸易合作等专项政策措施，全力推动进出口促稳提质。”

北京商报记者 刘晓梦